我在写画家路民的时候,无意间把他的画册翻给我的一个既不懂画又对路民的人和画都一无所知的女友看,期望得到最新鲜的感受,她说:野气!
她的话一下子击中了我,让我心惊,同时又让我心生欢喜。心惊的是她让我知道了画家画什么,看画的人是知道的,无论懂画的还是不懂画的,路民的审美趣味、修养和性情,都在画上了,也都被体味出来了。欢喜的是我体会了野气的妙!当人们在生活上过得严谨刻板了,活到终于看穿看透的时候,就容易喜欢和迷恋野气与随意的境界!是喜悦,是自由,是顺畅。
再细看路民的画:是的,流光溢彩,带着美妙的野气!生动、饱满。流露出那种野生的、自然的情怀,充满了生命的动感和激情,他用诗化的笔意消解了山水、荷花的常态!再艺术地重构,这样使他画的荷花、山水,进入了从来没有的境界!画面美得亦正亦邪,正得端严,气息高古,有传统水墨的古典气息;邪得魅惑,随意生机,不拘定法、不精致、不细腻、大写意!从山水到花鸟,都有着徐悲鸿说的“一意孤行”,不盲从,不迷失。

路民画面上有难得的润。是他利用了笔下的水与墨的对冲,任由饱含水分的墨彩在宣纸上自由自在地千变万化,生成特殊的独有的肌理效果,常是不期然得之,如瓷之窑变,不可复制。于是,路民画中种种灵动的花鸟、山水情境就这样地自然而然地化出来了。
路民的画作经常出现在沈阳各大美术馆的展览中,我每次看展,都能与他的作品不期而遇!有绘画还有书法。他是中国书法家协会和中国美术家协会的双料会员,画好,行草更棒,早年师出书法大家聂成文先生,只是他的画已经拥有了公认的声誉和广泛的热爱,他的书法成就因此被画家的盛名所遮盖。
路民对荷花的描绘成为他展览作品的主流,有彩色荷花,还有墨荷。彩墨荷花,叶子是墨的,花是红的或者粉的,荷叶间长着一些乱草,脱了“香远溢清、亭亭净植、中通外直”的路子,热烈而奔放,有一种芬芳,一种况味,有一种我看不透的东西——看不透的人或者物才有意思!才引领我往深处看,往深处思考。墨荷,荷花的一切都是墨的,是路民在中国画表现荷花上更高一层次的审美追求,画面上只有黑和白,他用这两种纯粹的色彩来构筑这荷花的君子之质:洗练、清凉、高洁。
君子之风的荷花亦与野生杂草共生共荣!
路民的山水画更好看。在一次与他聊天中,他说露了“天机”:他在泼墨中用水颇多,水多则墨活。也更自然,更多意外的效果出现。
路民的绘画百折不挠地抵达诗境,字里有米芾的霸气,亦有汉隶的从容,更有魏晋清隽、唐宋华彩的风流余韵。诗情与好字增强了路民画面的鲜活特质和品位。这种特质源于他“敏于行”的禀赋,更来自他“乐于学”的勤奋,勤奋地作画,勤奋地吸纳深远的中国文化。

路民自幼学画,在抚顺长大,受教于当代国画大师宋雨桂先生。 20世纪80年代,20岁的路民到浙江美术学院进修,师从一代宗师陆俨少、陆抑飞先生。杭州,人间天堂,荷花之天堂,荷花得画家路民宠爱,水到渠成。浙美、陆俨少与陆抑飞二位先生、杭州的荷花对路民绘画的影响,如好瓷出名窑。其间,路民在杭州西泠印社举办了《路民书画展》。从此,他的书画创作草长莺飞,有了气象,并开始了他的获奖时代,他在杭州功成,在抚顺名就,他成为了抚顺市美术家协会主席、抚顺市书画院院长,辽宁省美协主席团委员,抚顺市文联副主席。
路民常来沈阳,有几次我见他开车来送抚顺画家来沈参展的画,展完他又开车给拉回去。我问他这事儿为什么还要你作为主席来亲为?他说:“我给拿来的,我就要给拿回去”——难怪他画荷花画得那么好!原来他的性情亦如荷花。也许因为他也曾是媒体人,与他打交道,让人觉得温暖。路民是抚顺这方水土上的文化财富和绘画人的代表,认识他,让我感受到抚顺的润泽和悠远的文化积淀。
路民常年在山水、花鸟、书法之间相互渗透和转移,他对诗词题款有讲究,对线、水、墨、色指挥自如,调动有力,将水墨传统与时代审美,这些好画中该有的元素都运用起来,运用他精湛的绘画技巧,出色的材料整合能力,干净明快的表达方式,创造构建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书画王国:画面西湖水光一样斑驳靡丽,令人陶醉。
多次在画家的笔会上遇到路民,有机会观路民作画,被他的气场笼罩着,感受他山水花木如在目底的创作状态以及他“路笔当风”的气势:长风浩浩、笔扫千钧、满目草芥、我为君王。看着他瘦削的身材和面庞,暗想:他哪来的大力气,那么丰盈的激情,锻造出这么有力量的画面。他说:“我对绘画爱到了痴迷的程度,画画对我,是一种美好的心理享受。 ”路民这种发自骨子里的对书画以身相许的热爱,才能把大自然里的山川、草木、荷花、牡丹、鸟雀……一一储蓄在他丰饶的内心,用墨、用水、用心转换成美轮美奂的作品。
路民年富力强、画风劲健,他正致力于将一股全新的艺术精神推入到他的绘画中去。 □王梅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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